多多华贵又舒适的用具,后来又陆陆续续加了不少,每一样都只是为了衬上自家矜贵又可爱的小菩萨。

容棠说,该在他们自己的家里过个年。

——自己的家里。宿怀璟喜欢这个定义。

除夕夜是要去宫中赴宴,之后整个正月里都会有各房亲戚和官员上门拜访,容棠作为宁宣王府的世子,不可能完全不出席。

更何况过去的九年里他都傻着,哪怕是为了给王秀玉在亲戚面前出出气,容棠也得在场任人当国宝似的看上个几天。

那他想跟宿怀璟单独过个年的机会,就只能挑到小年这天。

从宁宣王府去永安巷的路上,街面上铺着爆竹炸开后散落的纸皮,卖糖人的小贩上了街,不时有小孩拿着家长给的铜板蹦蹦跳跳地出来买好吃的。

容棠觉得新奇得很,一路上马车行得慢,容棠也挑开车窗往外看,看这俗世万千、市井百态。

宿怀璟在车厢里给他泡茶,见状思绪有些莫名。

他近来总时不时地想,到底是什么原因,才让容棠装傻九年。

可他知道宫里后妃的阴谋、京中城防图、大虞官员派系的斗争、甚至这天下间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。

独独摸不透容棠。

每次在宿怀璟以为自己已经快要接近事实真相的时候,容棠又会给出一个完全不在他预估范围之内的答案。

他说自己从未傻过,可棠华院每一个伺候的下人,表现出来的都是他们的少爷曾经真真切切地痴傻多年。

甚至就连王秀玉,如今看着谈吐正常的容棠,也会偶尔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泪,很是感怀。

容棠心性纯良,要瞒过生身母亲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
那宿怀璟便愈发看不透了。

然后容棠告诉了他一个看似荒诞不经的梦,但梦里有具体的人和事,又准确预测出了庆正九年容棠在宁宣王府落水的事件。

宿怀璟不好判断这究竟只是梦,还是其他什么更加波云诡谲、鬼力乱神的故事,但容棠说的话,他向来不会怀疑。

由此再去联系他对盛承厉无端的厌恶,与柯鸿雪莫名的熟稔,时间轴再往前推一点,在京畿近郊找到沈飞翼,以及在风月楼截下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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